落花生的回憶

落花生俗名花生又稱土豆, 去四川省旅行聽到他們稱土豆為馬鈴薯, 不必急於辯稱….

-油條與花生-

為企業講授 ”市場開發與顧客關係管理”, 我告訴賣動物用藥的學生要去拜訪養豬戶時如想增加話題不妨帶一包花生去跟客戶泡茶肯定受到青睞。那天讀書會結束我偷偷的遞給文東兄一瓶花生, 我看到他慧詰幽黑的眼神所散發出來的興奮, 好像如獲至寶一般。我便跟他分享: 『據我觀察, 五十歲以上的男人對花生、油條愛不釋手, 我跟學生說送這兩樣一定不會失敗』。猶有甚者, 我更在台北同學家的餐桌上看到紅色的 ”豆枝”, 雖然他現在已經事業有成吃遍了山珍海味但還是非常懷念伴隨成長的童年記憶~什麼花生、油條、豆枝、豬油拌飯、便當中常放著一片黃色的蘿蔔乾…..讓人想到就口水直流…..

五十歲的女人對什麼比較喜好我不太了解, 只知道媽媽經常一塊豆腐乳就可以配一碗飯，有一次月例會義光嫂提來一籃她自己做的破布子要送家母。想當然爾, 那對媽媽來說比送高麗人蔘精還受用。

-地瓜與米粉-

我還聽說現在台北的大企業家都把地瓜加優酪乳打成的果汁當早餐吃；我家附近的一個觀光區每天都有大排長龍的人群抽號碼牌在等買 ”蜜汁地瓜”。記得小時候, 阿公地很多我與大姐、二姐下課以後都要換上下田的衣服到田裡幫忙農事，阿嬤養了一堆豬我與二姐每天傍晚都要挨家挨戶去倒餿水回來養豬, 以前的地瓜葉叫做 “豬母菜”, 是混合小條地瓜煮來餵豬的。當然， “夭鬼” 的我們也經常跟豬分食。 熟知地瓜這個曾幾何時是窮人代表的食物, 現在也搖身一變升格為國宴級佳餚?!

小時候, 要怎麼辨別今天家裡是不是有客人來? 看桌上是不是有炒米粉及黑松汽水便知! 看到阿嬤拿著一支大鍋鏟在那兒揮汗如雨下的拌沙子就知道今晚又有可口的花生可以配飯了。那一年, 跟媽媽下田去種西瓜, 中午時分我跟二姐去溪邊引用溪水煮蘿蔔飯外加油條蛋花湯, 在野外有這些東西吃就很滿足了, 熟知這些兒時農家下田的簡易午餐, 卻變成都會『阿嬤的店 』主廚堆薦的招牌菜。

我最喜歡給四五十歲的人講課, 因為那個成長背景是雷同的、那些瑣瑣碎碎的話題是完全被認同的，雖然學生會很狗腿的說:『老師, 妳看起來那麼年輕妳有經歷過那個階段嗎?』。當我敘說我六歲就與兩個同學搭客運車越區去讀幼稚園, 學生又會說:『老師, 那妳家經濟比較好, 像我們都沒讀過幼稚園』, 也許我比較幸運趕搭上四年級尾巴的列車或者說家父對教育非常重視讓我們及早接觸外頭的環境吧!

-趕鳥與稻草人-

我的阿公不知道為什地要那麼多?? 害得我們週末都得下田去 “趕鳥” (台語不知道怎麼說明, 意思是當小黃瓜的種子發芽剛種下去怕被小鳥咬走, 就會用爸爸的破汗衫、破斗笠做一個稻草人立在田中央我們小孩子就坐在田埂上敲擊破臉盆嚇走小鳥)。有一次，我在電視報導上看到一位攝影師到宜蘭專門在補捉稻草人的身影, 不免思考著這個人如果不是沒下過田覺得很有趣就是小時候跟我們有著一樣的成長背景如今要把兒時的記憶鮮明的保存下來。

-童玩-

兒時的童玩不是 TV Game, 也不能在MSN 跟同學哈啦, 下課後就跟左右鄰居玩跳橡皮筋、跳兔馬人、玩彈珠、把朱紅色的瓦片搥成銅板當貨幣做為獎賞的物品，利用燒完的香柱把木棉花的子串成一頂轎子當玩具, 個性剛烈的二姐還曾用彈珠把表哥丟出一個苞呢! 對四五年級生來說玩具也許各地不同但經驗應該是大同小異的。

-當田僑不容易-

小時候, 舉凡各式農產品都被我們家種遍了, 我最希望爸爸種高麗菜或花椰菜, 每天砍一顆就沒了, 省得我們每個週末都還要去綁垂在地上的瓜藤或彎著腰爬到田溝中鋤草，小時候不懂事總是邊做邊抱怨幹嘛田這麼長啊!太陽這麼大什麼時候才做得完?? 怎麼知道現在 “田僑” 是百倍的身價呢!

-控土窯-

隨著時代的變遷, 童年的酸甜苦辣變成e化時代的寶貴經驗。誰也沒料到,小時候種田種到怕,怎麼知道現代人為了讓孩子了解什麼是青蛙?什麼是蟾蜍, 辨識植物類別還要煞費苦心去認租一塊土地學習種菜?! 『控土窯』變成憶兒時全家出遊的最佳活動!

每個人成長背景不同, 在海棠颱風來襲全國都不上班不上學的今天, 颱風給每一個人的印象又有所差異了。也許當時日子是苦澀難言的, 但點滴在心頭的滋味與記憶, 如今想來還真是都市孩子所不能及的。所以我應該感謝阿公有這麼多地讓我們有軌跡可循。

落花生引來對孩提時代的回憶相信必也能喚起您的記憶與認同。

巫文瑜 寫於海棠颱風來襲